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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里流转的时间

张雄艺术网 http://www.zxart.cn发布时间:2014-05-29 来源:新周刊 作者:孙琳琳

摘要: 一切艺术都与时间相关,但不是一切艺术都能表现时间的质地,那些我们今天在其中读出了岁月流转的作品,才是关于艺术的时间线索。


 

 如果说林堡兄弟所画的是具象的时间交替,波提切利的时间就是拟人化、浪漫化的了。在《春》(1482)中,他将两个时间发生的故事并置于同一幅画中:右侧,西风正欲拥抱花神,而花神在他的热情追逐之下开出繁花;左侧,美惠三女神携手起舞,她们的秀发飘向相反方向,可以看出与花神处于不同时间。

 

而在《维纳斯的诞生》(1445—1510),波提切利让时间显露出真面目——为维纳斯披上鲜花长袍的女神即是希腊神话中司四季、时辰的时序女神(Horae)。

 

在希腊神话中,时序女神最初是主神宙斯和法律女神忒弥斯的三个女儿欧诺弥亚、狄刻和厄瑞涅;为与四季一致,时序女神随后增加到4个;发展到后期,每个小时都有一个女神掌管,时序女神的队伍壮大到了12个。

 

在关于希腊神话的绘画中,时序女神总是手持植物和鲜花的端庄少女形象。“她们带来并赋予成熟,她们来来去去,维持世界的自然和生活中的周期性规律。”

 

公元前5世纪,古希腊陶盘上有时序女神的形象;公元前540—530年,庞贝古城附近的坎巴尼亚城出土的《采花的少女》也是时序女神;19世纪,法国画家爱德华·约翰·波因特(Edward John Poynter)也画过时序女神。

 

普桑的时间亦有形,是战车,是镜子。他笔下翩翩起舞的不是女神是凡人,他描绘的时间有悠扬的旋律,令人忘情随之起舞。与此同时,阿波罗乘坐长着翅膀的“时间”战车掠过天空,紧随其后的是手持“时间之镜”的天使。

 

时间飞逝而过,你却浑然不觉,太不幸了。

 

将莫奈关于同一处风景的数十幅写生并置,时间就显形了。

 

随着古典时代的过去,时间不再被美化成曼妙少女,它残酷的一面成了最能触动艺术家创作的主题,也成为协助艺术家创作的好帮手。

 

从巴洛克时代开始,表现时间开始出现一些约定俗成的道具,比如骷髅代表死亡。拉图尔在《忏悔的抹大拉的玛利亚》(1635)中就使用了劝世静物画中最常出现的骷髅,看上去,它促使了抹大拉的悔恨和反省。

 

而在维米尔那里,时序女神可能化身成了照相机的暗箱。她的存在让倒牛奶的女仆看起来好像真的在倒牛奶,并给《代尔夫特的风景》(1661)的前景增加了很多肉眼无法捕捉的精妙细节。

 

戈雅则选择不绕弯子,在他那里,时间直接指向一场法国人对西班牙人的残忍屠杀。《1808年5月3日》(1814),这个时间发生的恐怖景象永载史册。

 

德国画家弗雷德里希虽然并没有提及任何武器或暴力,却画出了绝望和宿命感。在《生命的阶段》(1835)中,他用五艘处于不同航程的船来表现五个不同生命阶段的人。他的画将生与死相提并论,令人感到彻骨的寒冷,正如德国的冬天。

 

麦布利基是个与时间赛跑的艺术家,1872年,他以24架摄影机成功拍摄了《奔驰的马》。对比他捕捉到的影像,人们这才发现过去数百年来没有一匹马的跑姿是画对了的。

 

莫奈的做法与所有人都不同,他在不同时间重复观察、描绘同一对象,从1880年开始,基于时间流逝的重复绘画占据了他很多时间。将他关于同一处风景的数十幅写生并置,时间就显形了。1883年,他开始画吉维尔尼花园的睡莲池和日本桥;1890—1891年,他画了25幅《干草堆》;1891年,他画了三组《白杨树》系列;1892—1894年,他画了30多次《鲁昂大教堂》;1899—1904年,他在伦敦色沃伊旅馆的一个阳台上画了浓雾下的泰晤士河11次。

 

莫奈的杰作不仅是对光线的记录,在日后也成了气象专家的珍贵资料,因为莫奈一直坚持只画他亲眼所见的,而不是已经知道存在的。

 

达利柔软下垂的钟使得他对时间的焦虑情绪一览无遗。

 

 跟莫奈相反,超现实主义艺术家所表现的是疯狂的梦境。

 

《记忆的永恒》是萨尔瓦多·达利的油画。三个停止的时钟被画得像面饼一样柔软,一个挂在树枝上,一个耷拉在怪物身上,还有一个时钟搁在怪物旁边的平台上。背景是荒凉的海湾,这是一个时间已经停止的世界。

 

达利柔软下垂的钟使得他对时间的焦虑情绪一览无遗——时间疯狂流逝,重压之下的生活几乎崩溃了,只有寄望于时间停止,或时间最终只能被迫停止。他宣称作品是去精神病院了解病人意识之后的产物,但谁又能证明他不是一个慌乱的病人?

 

马格利特比达利更写实却更戏剧化,有时他甚至是兴高采烈的,比如受雷诺阿等印象派画家影响创作的“充满阳光的超现实主义”作品。他的作品中,时间是颠倒无序的,在《模印》中,你很难说清画中人身体里的风景是梦还是另一个平行宇宙,到底是里面翻到外面了还是外面翻到里面了。

 

约翰·凯奇的作品《4分33秒》(1952)是关于时间的绝妙讽喻,乐队可以以任意方式组合,演出即是保持4分33秒的沉默。他浪费时间的作品奇迹般地俘获了疲惫而头脑失灵的现代人,成了先锋派音乐的传奇。

 

挪威画家维德贝格也喜爱幻想,在《天上骑士》(1982—1985)中,他的长腿骑士和长腿马来到了天际漫游,深蓝色的天空就是他的大把时间。时间太多了,以至于让人感到有点儿孤独。

 

自杜尚以后,还有一种艺术无形无状,让你经历但绝不让你收藏,只留下照片和谈资。博伊斯超长而絮叨的视频大概没有人能耐心看完,谢德庆13年做艺术而不发表也会暂时被人遗忘,但他们倾注的时间呈现出最真实的质感,更复杂,也更动人。

 

坚持下去,时间是最好的利器。

 

(责任编辑:胡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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