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时光——东欧文化艺术

原标题：金角：东欧文化小驻

我喜欢卢布尔雅那的原因，是那里的人从来不过问你过去做了什么，现在又要做什么，没有人会多管闲事。

斯洛文尼亚(The Republic of Slovenia)曾经一直被周边国家占领和侵略，是一个连当地人都说不清楚到底是要被归为中欧还是东欧的国家。依照地理来说，紧邻意大利和奥地利就算是中欧，但是根据历史和人种，它曾经属于南斯拉夫联盟所以应当算是东欧。这个欧洲小国没有创造出脍炙人口的民谣，也没有诗人和艺术家去描绘这里壮丽的自然风光。这只是座沿着阿尔卑斯山脉和亚得里亚海之间建造的小国，可能你会对这个国家的前一个名字比较熟悉：南斯拉夫。

斯洛文尼亚因战争而诞生。经过二百年与古凯尔特人和古伊利里亚人的冲突，罗马帝国于公元1世纪建立起了古斯卡拉维尼亚(Sklavinia)，并由新教徒作家创建了斯洛文尼亚语。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奥匈帝国灭亡，新的国家大量出现，斯洛文尼亚就是其中之一。斯洛文尼亚建筑师约热·普列齐尼克(Joze Plecnik)接受了建筑师伊万·威尔尼克(Ivan Vurnik)的邀约，任教于卢布尔雅那技术学院(后来的卢布尔雅那建筑学院)。他善于运用经典建筑元素的叙事手法，努力把卢布尔雅那城建成斯洛文尼亚的雅典，使得这片土地上的建筑风格一度远离了德国的文化领域，而转向了远古的地中海世界。因为身处欧洲中心枢纽，加之国家狭小，在之后的历史中也不停被周边的国家侵略，致使这里的历史、文化与建筑，永远是跟其他国家有关的。从前的土耳其、苏联到最近的欧盟与北约，无一不垂涎这个世外桃源。斯拉夫人似乎是出于自保而一直没有心思去建造像神圣家族赎罪教堂那样宏伟的建筑。斯洛文尼亚四处坐落的德语殖民区深受日耳曼的影响，找不到任何斯拉夫国家的痕迹。二战期间很多德国人隐姓埋名，在这里的德国殖民地扎根，并与当地的斯拉女郎结为夫妻，从此不管世事。他们的后代继续生活在这里，操着一口带有斯洛文尼亚口音的德语。和法国人的浪漫热情不同，他们不热衷于贴面礼，对往事一概不提，会邀请你到他们家里，吃他们自己烹调的鹿肉肠，抽自己种的手卷烟。

行走于斯洛文尼亚，途经的建筑经常给我带来惊喜。有人说斯洛文尼亚人是拥有建筑天赋的，也许这只不过是句俏皮话，但无法否认的是，他们在世界建筑图景之中确实占有一席之地。由于南斯拉夫独特的政治道路，以及与前苏联政治板块的脱离，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斯洛文尼亚建筑免受了社会主义的影响，呈现出现实主义的风味。因此在这个国家，你能遇到的建筑大部分是教堂，而不是具有社会主义意味的伟人雕像。

城市广场(Mestni Trg)是卢布尔雅那的中心广场。广场不是很大，市政厅(Magistrat)位于广场北侧，是一座1718年落成的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内室没有向游人开放，1991年斯洛文尼亚在此宣告独立。著名的罗巴喷泉(Robba Fountain)就在市政厅右侧，为仿效罗马纳沃纳广场(Novona)上的四河喷泉而作。喷泉的大理石方尖碑上的3幅雕像象征斯洛文尼亚的3条主要河流：萨瓦河、克尔卡河和卢布尔雅那河。喷泉风格同样属于精雕细琢的巴洛克风格，出自雕刻家罗巴之手。广场上经常有街头艺人，他们每年都会集聚在广场前举行狂欢节游行活动。

城市广场南侧的卢布尔雅那河上横跨着该地最古老的桥。该桥大约建于公元13世纪，现在是经过19世纪修复后的样子。1931年普列赤涅克在该桥两侧增加两座侧桥，形成了小巧精致的独特景观。这三座桥连接起新旧城区，故名“三桥”。这里游人如织，即使在冬季，也有很多人聚集在广场上喝酒聊天。最近位于广场上的卢布尔雅那国家博物馆举办的“木偶艺术百年展”开幕了，展出的200多件文物藏品反映了过去100年来该地区木偶艺术的发展与变迁。

继续往东走约200米，在一个不起眼的弯道进去，就是卢布尔雅那城堡的入口，徒步登山者一般由此进入。卢布尔雅那城堡(Ljubljana Castle)建在市中心的小山丘纸上，城堡建得不高，但是站在城堡上远眺，可以欣赏全市风光，宁静的市郊舒展开来，阿尔卑斯清冷的山峰仿佛触手可及。该城堡最早建于12世纪，最初为木制结构。公元15世纪，哈普斯皇室为抵御土耳其人的进攻，对城堡进行了重建。17~18世纪城堡增加了哥特式的教堂及绘画。19世纪初至1945年，城堡则被作为监狱使用。目前，城堡仍在修复之中。可以说，卢布尔雅那是个不折不扣的历史古城。

从城堡坐轨道电车下来，就可以看见圣尼古拉斯大教堂(Cathedral of St. Nicholas)。该教堂修建于1708年，教堂外部装饰的宏大壁画与其他的欧洲教堂相似，室内的壁画，特别是顶部的巴洛克壁画却让人啧啧称奇，每扇门上的浮雕都不一样，很让人惊喜。按人均拥有数计算，斯洛文尼亚拥有教堂的数量是欧洲最多的，其艺术和绘画深受新古典主义影响。

这是一座不太大的城市，一天逛完所有的画廊与殖民地建筑，你也不会觉得疲倦。欧盟统计办公室确认斯洛文尼亚建筑产业恶化程度为欧盟之最。即使在首都的市中心，外墙斑驳的建筑随处可见，连同斯洛文尼亚的火车一起，被涂满了意义不明的涂鸦和浮雕，整个城市天空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线，男女老少的鞋被绑成长竖条挂在在线上，任凭风吹雨打，如自己的卧房一样轻松随意。这就是斯洛文尼亚的慢生活，可以在城市广场旁边大厦顶楼的玻璃房子外面的咖啡厅里喝一杯咖啡，即使下雨也不能磨灭我们喝咖啡的兴致，把凳子上的雨水稍微擦一擦，就可以在那坐上整个下午，眺望整个城市广场。如果你在咖啡厅停留得晚些，又不巧走错到了楼下，会看到那里是另一个世界。那是有穿着笔挺西装的服务员和浓妆艳抹的脱衣女郎的脱衣舞俱乐部。在电影《斯洛文尼亚女郎》中，来自乡下的女主角，在首都卢布尔雅那读书。她说，我喜欢卢布尔雅那的原因，是那里的人从来不过问你过去做了什么，现在又要做什么，没有人会多管闲事。就是因为这样，在卢布尔雅那即使咖啡厅旁边就是脱衣舞俱乐部，也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周末卢布尔雅那成为空城，所有人都驱车去布莱德镇上的布莱德湖(Lake Bled)，清澈见底的湖水让这个小国响彻了世界。1004年，德国亨利二世因为贪恋布莱德湖的美景而在这里修建了城堡和教堂，巴洛克式风格的教堂与湖中小岛一起与周边的阿尔卑斯山脉融合成了一体。这座昔日教徒祈祷的圣地，现已成为教堂艺术博物馆。布莱德湖也成为了游泳、跳伞和滑雪的旅游胜地。乘坐湖边的游船可以到达湖中的小岛，或许能隐隐听到16世纪时沉入湖底的大钟传来的声音。岛上的圣母升天教堂，有99级台阶及高达25米的塔楼。传说只要情侣一起走完楼梯，并触碰岛上178公斤的大钟，美好愿望便会实现，爱情就会地久天长。举行婚礼时，钟楼会在整点敲响吉祥钟。游人在湖水中尽情嬉戏，无论什么年纪，都不忌讳穿着比基尼在湖心岛上散步。

近年随着斯洛文尼亚艺术和建筑展在中国的开办，国人也逐渐开始了解起这个欧洲的小国。对于在钢铁森林中忙碌的国人来说，这样尚未被过度开发的清净地确实难找。这里只属于心境淡薄的斯拉夫人，我们这些为了金钱与权力厮杀的凡夫俗子经过时只能感叹：或者，当我们年老的时候，也能拥有这样平静的生活。

（责任编辑：胡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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