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时间刻画:改革开放四十年优秀文学作品插图展” 提名的40余部文学作品几乎囊括了改革开放40年来最具影响力的文学作品,展览同时展出了批评家和编辑家手写的推荐语;展出的文学作品插图必须具备很高的辨识度,让人一...
原标题:以图像“刻画”文学——从“时间刻画:改革开放四十年优秀文学作品插图展”谈起
《红高粱》插图 邹大力
什么样的事物对人最有文学启蒙价值?这其实是一个文学如何进入人心灵的问题,而图像不失为一种很好的方式。日前由中国作协作家书画院、中国国际文化交流中心、中国艺术报社主办的“时间刻画:改革开放四十年优秀文学作品插图展” ,就勾起了我关于文学的最初记忆和启蒙。这是一个由文学批评家与编辑家共同提名,以“文学作品插图”这一独特艺术形式重新阐释所选作品精神内涵的展览。提名的40余部文学作品几乎囊括了改革开放40年来最具影响力的文学作品,展览同时展出了批评家和编辑家手写的推荐语;展出的文学作品插图必须具备很高的辨识度,让人一看就知道出自哪部文学作品。
展览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文学启蒙时代。确切地说,我关于文学的启蒙是从连环画开始的。上小学时,我看了很多古典武侠小说、传奇小说改编的连环画。连环画所绘人物栩栩如生,而且故事性强,富有很强的文学性,在这些连环画的引导下,我进入到《三国演义》这类文学名著的阅读。那时我经常逃课到学校后山坡看书,读得如痴如醉,很多经典语句都能背出来。比如描写刘备“身长八尺,两耳垂肩,双手过膝” ,这样的语句在我脑中非常有画面感。它不单是文学描述,也是绘画描述。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是一个文学大启蒙的时代,我们甚至可以不借助图像进入文学作品的阅读,但今天是一个读图时代,是一个文学越来越边缘化的时代,借助图像进入对文学的启蒙显得尤为重要。譬如,很多人是通过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来认识作家苏童的。但如何以图像来体现文学?如果只是一幅跟作品不沾边的山水画或花鸟画,而没有叙事性,没有对人与物的生活的提炼与刻画,没有深刻的文学内涵,这样的绘画作品是难以进入到人性层面的,自然也难以与文学原著相匹配。创作文学作品插图其实比画一幅纯粹的山水画或花鸟画难度更大,因为如果画家不读文学原著,那么其作品与文学原著就是两张皮,不能叫插图。
中国从来就是一个文学与美术相结合的国度,甚至两者本就可以是一体的。几乎所有的文学经典都具备精准的刻画能力,也就是文学形象的刻画,而文学形象正是通过图像式的描写来刻画的。文学和绘画所要求的精准的刻画能力在精神本质上是一致的,只是各自的手段不同而已;文学是靠文学语言,绘画是靠笔墨线条。仔细研究西方经典的小说家,比如巴尔扎克、莫泊桑、屠格涅夫等人的小说就会发现,他们描绘人物形象时很多都是白描手法,本身就可以用绘画来表现。当代中国优秀的文学作品也是如此,包括此次遴选出来的40多部优秀文学作品也是如此。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作家和画家都是为了塑造经典艺术形象,所创作的作品都必须具备很高的艺术形象辨识度。比如《白鹿原》和《红高粱》的人物形象辨识度都很高,这两部小说所用的文学语言完全不同,画面感也完全不同,因此画家在创作插图的时候,所用的绘画语言和塑造的绘画形象也是不同的。今天的中国文坛和画坛,不缺各种艺术表现手法,缺的是深厚的白描功夫。不具备白描功夫,难以成为绘画尤其是人物画大家;不具备白描功夫,难以塑造出经典的人物形象,当然也难以成为文学经典,而这方面恰恰是我们今天不够重视的。现在文艺界都特别注重思想,其实所有的思想都是通过具体的文本和扎实的基本功来呈现的。
参展的这些文学作品插图作者,如果只具备美术功底,而不具备文学功底,不懂文学,则难以精准地刻画出文学作品的经典形象;同样,作家如果不具备美术家那样精准的描摹和刻画能力,文学语言也是要打一些折扣的。这两方面在展览所遴选的文学作品和插图作品中都基本具备,体现了策展人基于文学和美术的双重思考,是对当代作家和美术家艺术创造能力的双重检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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